我們的足跡

記憶的珍珠

電腦網路的神力無窮大，失聯三十年的國中同學，經由網路找到了阿諾，忽然之間，我的動作變得緩慢、甚至停頓，好似蝸牛正使用觸角在空中搜尋記憶的電波，漸漸的，清湯掛麵的影像一幕幕湧上來。

有同學說：記憶就像散落的珍珠，如今又將串成項鍊，以前一起拼聯考，現在要一起變老。大部分的同學都住在台北都會區，計畫到某位同學家辦一場簡單的聚會、吃燒臘飯。阿諾遠在台南，無法參與，體貼的同學問阿諾何時回台北，要配合我的時間辦同學會，唉！阿諾也不肯定什麼時候可以和同學一起見面聊八卦，一時興起寫下這首打油詩送給昔日同窗，祝福姐妹們聚會愉快。

燒蠟加八卦

回憶配蔥花

問我何時可以見各位姐妹花

只待老虎現身挖地瓜

別管我這老三八

儘管吃飽喝足一路發

發發發

花花花

花完繼續「砌坨喀」（台語「擦地板」）

水彩風景畫

木麻黃有種飄逸、穿透的美感，像鄰家姐姐的倩影；闊葉樹則渾厚、穩重，像母親溫暖的臂膀；高山的冷杉白木林卻是堅毅、巨大，像是父親勇敢的肩牓。

空洞的疼

第二臼齒牙齦腫得好大、痛了好幾天，被醫生診斷沒有救、拔掉了。離開診所，轉往市立圖書館找幾本工具書，可能是麻醉藥效漸漸退去，覺得隱隱作痛，怪了，明明已經被連根拔掉了，怎麼還痛呢？不由自主的用舌頭舔了舔，第二臼齒的位置是空的，沒錯、確實被拔掉啦！心裡想到最近李淑君老師為引導寫作所介紹的一首夏宇描述失戀的詩，其中的一句「拔掉了還疼一種空洞的疼」，就是這種疼痛的感覺。

這句話描寫的太具體、太傳神了！把那種對於明明已經失去、不在身邊的事務的失落或心酸或絕望，簡單又具體的完整表現。小時候，爸爸買給我的玩具壞掉了，好心疼！外婆親手縫製的百納被，脫線破損、在搬家的時候被丟掉了，後悔的痛！暗戀的對象總是忽視我的存在，絕望得疼！機會沒了、活動取消了、希望落空了、沒找到需要的工具書，失望的疼！蛀牙被拔掉，憑空隱隱的痛！爺爺奶奶和老爸走了、永遠看不到了，想到就疼！時間和歲月、無聲無息的走了，來不及得疼！孩子不再喜歡我牽著他的手過馬路，矛盾的疼！一生中有太多太多類似的感覺，在痛之前怎麼沒想到要好好握緊、輕輕撫摸、細細保護呢？疼...

水彩風景畫

漁塭、鹽田、圳溝，

來自天上的水、取自地下源，

從你我的從前來，

帶你我向曾經去。

世上只有媽媽好

朋友的小兒子這學期剛上小學三年級，老師為了訓練小朋友的自我管理能力，課堂上訂下許多的生活公約，包含：對於營養午餐的每一樣菜或肉，每個人都要吃、不得挑食；體育課正式上課前，全班跑一圈操場…等；課後也指派較多份量的回家作業。朋友的小兒子認為中年級的老師好嚴格，現在的上學生活和低年級輕鬆自在的日子完全不一樣，向媽媽抱怨：「天底下只有當媽媽最好了，不需要跑操場、也不用寫功課、不會被老師罵，媽媽可以罵小孩；媽媽可以煮愛吃的菜，不像我們被規定每樣菜都吃；我們男生最命苦了，現在上學很可憐，長大後還要當爸爸，上班工作賺錢養家很辛苦，女生最好命，以後當媽媽就不用工作。我們男生好命苦，永遠都不能當媽媽！」童言童語，令人莞爾。

我家的三隻小強，她們可有另外的想法：「媽咪，你為什麼不把我們生成男生？當女生很討厭耶！上廁所很不方便，一個人旅行或比較晚回家、擔心被壞叔叔欺負，喝飲料還要害怕被人下藥，當女生好倒楣喔。男生最好了，爸爸都不用排值日生、不用洗碗做家事；工作之後就可以去跑步或和朋友喝茶聊天，不需要煮晚餐；放假可以自由的參加南搜的研習或是去參加登山活動，不用擔心孩子的功課或三餐。」小強們恨不得「變身」為男性。

到底當男生好?還是當女生比較好?

男生羨慕女生、女生希望自己是男生，諷刺的是，無論未來要當爸爸或是當媽媽的孩子，全是「現任」的爸爸媽媽「製造」出來的。現任的爸爸媽媽以前小時候，也一定曾為自己的性別抱怨或遺憾，成年後卻又製造出新一代的抱怨者，而這些抱怨者，幾年後又將「製造」出未來的爸爸媽媽，很諷刺的循環。性別這檔事，不是我們可以選擇或掌控的，這是予天具來的責任，只是，每個人的責任不同罷了，既然不能選擇也不能自然改變，那就任命的完成責任吧。

水彩風景畫

台灣高山湖泊很美，但是位於深山，不適合當天往返和寫生。台灣平地的水景就屬公園或大學校園的人工湖泊比較容易親近了，在南部還有一種水景特色，就是分佈於都市近郊的魚塭、灌溉埤塘、渠道等，雖然也是人工建造的水域景觀，但是周圍的植物景致就不會像公園的湖畔植物是經過人工的修剪，魚塭或埤塘周圍的植栽比較自然，尤其接近海濱地區的木麻黃樹型與姿態，有種飄逸和穿透的特徵，與公園內的濃密渾厚的闊葉樹林感覺完全不同。葉玲君老師對於木麻黃寫生具備獨到的繪畫技巧，葉老師解釋是源自於他的老師（侯立仁老師）的特殊技法，阿諾有幸參考兩位大師的作品，練習將南部的漁塭與木麻黃景緻入畫。

溫馨接送情

上一篇日誌才說到讓孩子自己上下課、訓練獨立性，這一週開始，蟑螂和阿諾卻當起「書僮」，替孩子送書包上學，並非阿諾「改邪歸正」不再當魔鬼教練，也不是蟑螂言行不一，而是階段性的另一項訓練方式。

話說，家齊和家瑋的國中，因為校舍改建工程，已經兩年沒辦大型運動會了，今年配合即將落成的新操場，將在11月舉辦校運會，家齊立志報名800公尺競賽，卻苦於放學後沒時間練習，於是主動徵求阿諾同意，參考四年前家成的訓練模式，跑步上下課，拜託家瑋幫忙載運書包。四年前，家成念國一，家齊和家瑋都還在念小學，家成為了練800公尺競賽，拜託阿諾騎腳踏車載書包，陪著家成跑步上下課。這回家齊和家瑋都念國中了，既然家齊有企圖心要練體能而提出要求，蟑螂和阿諾應該盡量協助。

考量兩個人都要練體能、書包載運的問題、放學時間的配合性等等因素，決定從這周開始，清晨由蟑螂負責騎腳踏車運送書包，為兩位小強「開路」，到校後，將腳踏車留下，蟑螂順便練體能、慢跑回家；放學時，則由家瑋騎車載書包，家齊跟著後面慢跑回家。

清晨六點半，家成走路去搭公車，家齊和家瑋在路邊熱身

為了校運會，跑步上下課

從小強們上小一開始，阿諾不再提供接送的服務，對於學校的班親活動或孩子的生活大小事，都是由阿諾全權處理，蟑螂比較不參與。這一回由蟑螂「護送」書包上學，阿諾「客串」騎單車陪同，蟑螂感性的表示：「陪孩子跑步，看著孩子在校門口回頭向我揮手再見的感覺很好。」以前為了登山，壓著小強跑操場訓練體能，總會引來小強們怨聲載道；現在，則是小強為了自訂的目標，拖著蟑螂和阿諾陪伴，難怪蟑螂爸爸滿心歡喜。故意騎車繞遠路、緩慢的踩動輪子，試圖延長和孩子共處的清晨美好時光，又能達到體能訓練的目地，真是兩全其美啊！

蟑螂爸爸當「書僮」溫馨護送書包上學

水彩風景畫

參考旅遊手冊的圖片內容，練習使用渲染加上鹽巴的技法，或是採用縫合法的效果，希望哪一天可以親身坐在水邊，恣意的揮灑。

家瑋當班長

家瑋過完最後一次兒童節，八月份上國中，開始面對求學的重大轉變。新生訓練當天，班導師指定家瑋當任班長，家瑋很惶恐的說：「可是，我只當過服務股長，沒當過班長耶！」，班導：「沒關係，當不好就換人！」，家瑋：「那，老師您不可以罷免我，我是有自尊的；當不好，我會自己下台。」（真有魄力！）接著，家瑋向同學報告：「我會很囉唆提醒大家沒完成的事情，沒辦法，囉唆就是女人的天性！」一席話引起班上女同學鼓掌叫好，兩位小隊輔學姊更比出大拇指加以鼓勵！阿諾猜想，大概就是家瑋這種厚臉皮又勇於表達的特性，在人生地不熟的新班級，被老師指定為班長的人選吧！

家瑋勇於表達

小學畢業到國中開學期間，阿諾安排一些先修課程在家教她，多半時間讓她自主，聽音樂、整理家務、游泳、或到圖書館借書，有的時候，看家瑋坐著發呆，阿諾問：「妳在想什麼？」家瑋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在思考人生未來的方向！」（啊？小六生會思考人生的方向？伶牙俐齒，真有妳的！）過了一陣子，阿諾再問：「那妳想到人生未來的方向了嗎？」家瑋很篤定的回答：「嗯，放心去飛吧！」（這是什麼答案？我…敗給妳了！）

放心去飛吧

家瑋從小就很活潑外向，尤其愛講話、愛演戲，完全不懂得害羞和節制，很自然的在任何人面前表演：幼稚園的時候，表演三八媒婆一炮而紅，幼稚園畢業典禮安排每位小朋友上台發表簡短感言，家瑋用 rap 唱出對老師的不捨。國小期間，因應兩性平等教育戲劇比賽，學校安排家瑋飾演發育良好的「波霸奶茶」一角，在胸部塞兩顆壘球演得自然又生動，令人拍案叫絕，該戲劇還獲得全國第一名呢！老師們很好奇，家瑋怎麼能這麼不顧形象、又很自然的、流利的表達演出，和一般同學不一樣，難道是遺傳媽媽的？（老師，您的意思是…媽媽我也很沒形象嗎？阿諾真該檢討了！）

曾經表演三八媒婆一炮而紅

國中報到的那一天，雷雨交加，阿諾讓家瑋自行步行到國中完成報到程序；隔一週，國中舉辦分班考試，家瑋單槍匹馬到校查詢考場、應試，考完回家向阿諾說：「只有我沒有家長陪同，別人的爸媽都在考場外面等孩子！」阿諾是一位鐵石心腸的媽媽，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不再提供接送服務，訓練孩子自行走路上下課。記得家瑋小一新生的第一天放學，門口的導護老師攔住家瑋：「沒有家長接，不可以放學！」家瑋回答：「我媽媽要我自己走路回家。」導護老師向班導師確認後才放人。從那天起，站在門口等著接小孩的婆婆媽媽們，看到家瑋隻身走出校門，就會指指點點的說：「就是她，就是她，媽媽說要她自己走路回家！」阿諾站在街角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內心疑惑又覺得好笑。

媽媽要我自己走路回家

這種近距離的獨立步行，阿諾選擇「隱形跟隨」的方式訓練小強，比較長的距離或是不清楚的路線，阿諾當然還是會「現身」接送的，例如參加其他縣市的活動。有一次童子軍配合台南空軍基地的參觀活動，集合和解散的地點為台南市的永福國小，阿諾依照通知單所述的解散時間前往永福國小，豈料只看見一位童軍和爸爸，家瑋和其他的人呢？那位爸爸說：「都走啦！最後一位小女生坐上一輛休旅車離開啦！」向蟑螂爸爸求證，蟑螂爸爸並沒有來接家瑋！阿諾心裡急壞了！電話問團長，團長趕回永福國小，告知因為這天實在太曬、太悶熱了，比預計時間提早一個小時回到永福國小，小朋友們都在國小玩耍等家長啊！團長四處撥電話詢問當天一起參與活動的老師們，確認家瑋有回到永福；又向住在永康地區的家長確認，家瑋並沒有搭便車；阿諾和團長找遍國小的廁所和沒上鎖的空間，都沒有家瑋的人影；團長詢問警衛室要求調閱監視錄影，但當天是星期日，要等週一訓導主任上班才能調閱；正當團長和阿諾準備向警局報案時，接到家成來電告知：「家瑋走到家了！」一場虛驚麻煩團長、很對不起！家瑋解釋，因為提前一小時回到永福，就想乾脆循著來的路徑走路回家，沒想到，這麼遠，走了約100分鐘。是啊，家瑋妳很獨立、平安的走回家，但是，離開隊伍應該要向團長或老師報告，或請老師電話連絡媽媽提前回校的事，不聲不響的脫隊，多令人擔心啊！這事件讓阿諾學到，就算是獨立的孩子，還是會發生令人擔憂的狀況。

家瑋，求學的路途還很漫長，日後需要靠你自己獨自面對的事情還很多，之前帶領妳認識過上學的路徑和環境，向妳說明過國中生活的特性，媽咪了解你有能力獨立完成這些事情，生活上、課業上的任何疑問，媽咪會在背後讓妳依靠、供妳諮詢，眼前的路要靠妳放心去飛翔！多用眼睛、耳朵和心去觀察去分析，別急著說話和表現，學習如何飛得高、飛得遠，而不是短時間飛得快。班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