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足跡

面對失敗

上個月，朋友傳一篇不錯的文章《失敗有獎》，主旨是肯定孩子努力的過程，文中提及「收集好多次的失敗，就可以換一個成功。」很棒的一句話，是一個激勵孩子面對失敗、再接再厲的好點子。

念小六的家瑋，最近有一份作業是以「面對失敗」為題寫一篇作文，老師並提供一篇謝靜娟的《面對失敗的胸襟》短文作為導讀。

閱讀這兩篇相近的文章，想到小強們一些「學習失敗」的過程。印象最深、全家人一同經歷的失敗經驗，首推【大鬼湖】事件，2004年元月在舊曆過年前一週，蟑螂一家五口計畫探訪魯凱族的神祕百步蛇國度「他羅馬琳」，也就是大鬼湖。以往登山健行，都是蟑螂和阿諾計劃好，三隻小強們被動的跟著出門；但是，這一趟卻是由小強們主動要求出門登山，而且指定要去「他羅馬琳」。這一種轉變振奮了蟑螂和阿諾，表示孩子們接受這樣的餐風露宿、辛苦的野營活動，而且樂於其中的人文或生態學習。當時家成小五、家齊小三，各有一項寒假專題作業，聽過阿諾媽咪講述的「他羅馬琳」傳說故事，三隻小強感動得抱著枕頭哭，毅然決定用該傳說故事為主題背景，做一篇專題報告，主動且強烈的要求這趟「大鬼湖」的行程（大鬼湖的行程記錄請詳這裡）。

家成毅然決定以他羅馬琳為專題報告的主題

家齊對巴嫩公主的故事非常感動

只是杜鵑颱風過後的路況比想像的糟，腳程進度比預期的慢，我們在距離他羅馬琳一小時的地方被迫放棄、折返，家成和家齊失望得大聲哭泣：「這樣我們怎麼寫專題報告啊？」阿諾安慰小強：「我知道你們對於他羅瑪琳池與專題報告有很大的期望，妳們經過了千辛萬苦到達這個深山地區，靠自己的力量所走過的山路、所聽到的故事與大自然的聲音、所看到的原始景物與文獻資料、為了專題報告所付出的辛勞和忍受的痛苦，已經是非常的可貴了，這個學習的過程比起是否真正見到他羅瑪琳池更重要；他羅瑪琳池永遠在中央山脈的深山裡，就像阿達里歐與巴嫩公主永遠在魯凱族人的心裡。等到我們的登山技巧再熟練、安全裝備再齊全，我們一定會再來一趟，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現在一定要往回走。」（詳全文）一家五口接受了失敗、獲得了失敗的學習經驗。

痛哭一場，面對撤退、折返的事實

雖然沒有如願見到他羅馬琳，但是整個行程讓我們難忘，三隻小強們的毅力表現獲得同行的另一支學生隊伍的稱讚，家成和家齊對於由媽咪協助完成的專題報告感到很有成就。事後蟑螂對阿諾坦承：「其實，當時我很想繼續向前衝、試試看可不可以到達大鬼湖，但是，撤退是對的，孩子還那麼小，萬一發生狀況可是無法預料的。」

完成專題報告很有成就感

小強們的學科成績一直表現不佳，阿諾知道孩子對念書沒有興趣，鼓勵他們考試的成績好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準備考試的努力過程，我們是不是全力以赴了。但是，成績揭曉後，家成會哭著抱怨：「媽咪你說過程比結果重要，可是，老師還是罵我都不用功唸書才會考這麼爛，我在考試前兩週閉門努力念書，放棄了所有的玩樂有什麼用？老師照樣罵我爛！」現實是殘酷而無奈的，老師又不能到每位同學家裡看他的努力過程，只能用考試的結果作為評判孩子努力的程度；再者，閉門唸書的方法和效率是決定成果的好壞，我們要檢討改進唸書的方法，讓我們辛苦努力的過程可以有一些好的表現，唸書的路還很長，要經過基測、學測等等，所以，我們要繼續努力。家齊在一旁立刻反駁：「媽咪你和其他的媽媽或老師ㄧ樣嘛，老是拿基測學測碎碎念，只注重考試、都不關心我們真正的心理感受！」小強們一樣是接受了失敗，但是，對於課業卻不會像登山一樣有『愈挫愈勇、再接再厲』的想法。

家瑋在進行這篇作文之前和阿諾聊了聊關於失敗的經驗。記得家瑋小三那年被班級指定參加班際說故事比賽，我們一同討論選擇和編排故事內容、製作道具和服裝、每天晚餐過後安排在全家人面前演習，老師們看好家瑋具冠軍相。比賽當天，因為小小的忘詞得到第二名，家瑋知道自己的缺失，欣然接受結果。當時恰巧隔壁社區舉辦露天音樂晚會，特邀請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學生客串表演說故事，阿諾協助家瑋特別修改了故事部分內容和動作，使表演更完整。同時間，麥當勞公司舉辦兒童說故事比賽，老師鼓勵每班的同學參加，配合比賽規則，阿諾和家瑋再度調整說故事的節奏。

家瑋到隔壁社區說故事表演

決賽當天，家瑋跟著舉辦單位的帶動唱和有獎猜謎活動，玩得很開心，而說故事的表現也非常完美，獲得滿堂采。比賽頒獎典禮如同選美的方式，參賽的二十幾位小朋友站在台前，主持人一一宣讀得獎人上台領取獎狀，依序頒發最佳台風獎、最佳道具獎、最佳表演獎…等等，再來是頒發第三名、第二名，台前只剩下家瑋與另一位小朋友，家長們紛紛向阿諾恭喜：「家瑋果然不負重望！」阿諾笑著搖搖頭：「還不知道呢！」，家瑋自信滿滿認為今天總算第一名了，誰知，主持人宣讀：「特別獎：家瑋小朋友」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沒有反應，家瑋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領完特別獎、下台後家瑋抱著阿諾痛哭：「為什麼？沒有前三名就沒有麥當勞禮卷了！」小朋友和家長過來安慰，阿諾抱著家瑋說：「沒關係，這只是一個學習的過程，大家都知道你表現得很棒！」

台風愈來愈穩健

阿諾與家瑋討論這個「失敗經歷」時，特別強調：「你從校內的說故事比賽第二名，經過社區表演、麥當勞的分區賽，到南部地區的總決賽，一次比一次進步，自信心愈來愈強，台風穩健、架式十足，表示明顯進步；有沒有麥當勞禮卷都沒關係，重要的是，我們都肯定你。」家瑋將這個比賽經驗寫入作文裡面。

參加麥當勞說故事總決賽

每位孩子在面對不同事件的「失敗」感受和反應都不同，要鼓勵孩子不要和別人比、要和自己比賽，這一次要比上一次的我更進步，下一次又要比這一次更進步，累積失敗最後會換得一次成功。

肌里法

繪畫不只單靠光線明暗表現立體感，有的時候運用一些特殊技法，也可以增加觸感的立體。例如︰肌里法就是運用石膏打底劑，使平面的水彩畫不僅『看』起來立體，『摸』起來也很立體耶！美術社賣的專業「石膏打底劑」非常昂貴，台南社大葉老師教我們使用油漆師傅拿來補牆壁的「批土」代替，便宜又好用。

首先在水彩紙上用鉛筆構圖，在構圖的同時，心裡其實已經掌握圖面的明暗分布，請特別留意亮面的部分；構圖完成後，使用刮刀或抹刀將批土抹在亮面處，待批土乾了，就可以按照一般塗水彩的技法上色啦！因為批土表面較滑，水彩不易附著，自然產生亮面的留白效果；而且，批土的厚度使紙張和畫面本身已經產生不同的肌里紋路，因此，加上水彩的顏色非常容易表達石頭或牆壁或骨頭的表面肌里效果。

台南安平樹屋的古老牆面

將批土一坨坨黏在畫面上產生突出的石塊效果

牆面好像蛤殼或石塊

台南安平古蹟海山館

安平老街的古宅

咕咾石牆

局部放大，可明顯看得到牆面的肌里紋路

在上一篇「水洗法」的日誌中曾提及，用玩遊戲和做實驗的心情作畫會很開心，阿諾嘗試在作畫構圖前將整張水彩紙都抹上批土，還刻意用抹刀刮出不整齊的紋路，也就是，完全不考慮明暗或亮面，全面使用批土製造畫面的肌里，待批土全乾，再開始構圖和上色，發現效果也不錯喔！又一次，將批土一坨坨的黏在畫面上，嘗試表達牆壁的凸出石頭；愈玩愈有意思，如果將批土用『拍』的方式將它附著在紙面上，哇！就像咕咾石的粗糙表面，真好玩！前面說過，批土表面較滑，顏色不易附著，也因為這個特性，還可以用筆沾水刷洗掉不滿意的顏色、再重新上色。如果在厚重的批土表面塗上濃厚的水彩，簡直就像油畫厚重的筆觸感覺，棒呆了！只是水彩紙無法承受厚重批土的重量，要改用奶瓶紙代替水彩紙。

這張全面抹上批土之後再構圖、上色

這張是先構圖、在亮面處抹上批土、最後上色

刻意使用厚重的批土和濃稠的水彩上色，很像油畫（奶瓶紙）

水洗法適合表達古蹟的斑駁老舊，肌里法適合表現古蹟牆面的歲月和紋路，阿諾異想天開將兩種方法混合使用，哈哈！不通、不通！批土上的顏料或墨汁被洗的乾乾淨淨，什麼都沒啦！果然像變魔術！

我們成人畫畫和學生繪畫最大的不同，在於成人沒有學分和成績的壓力吧，學生為了應付老師、完全按照老師指示畫完交差，畫的很棒、很專業、很有水準，但是，作者對於作品沒有感情，打完分數就賣掉或丟掉。我們這群「歐氏成員」，往往是利用做家務事的空檔時間作畫，成果雖然不專業，卻完全投入感情、一張作品也不願割捨。

【後記】2011年阿諾採用「肌里法」繪製《嘉南平洋的珍珠》繪本插畫，靈感來自於老農夫們長年工作後雙手留下的黝黑紋理，遂採用批土製造出皺紋般的肌理，再用壓克力顏料上色。《嘉南平洋的珍珠》繪本獲得「府成文學獎」台語繪本組首獎，並獲行政院推薦參加次年「波隆納國際插畫展」。

水洗法

如果把畫畫當作玩遊戲或是變魔術，那麼畫畫就可以成為解放心情的一種境界，不在乎畫得「像」不像，別管它畫得「對」不對；其實繪畫沒有對與錯，無論採用任何技法（甚至自創的技法或者混合與改變現有的技法）、不管畫什麼主題，沒有對與錯、只有適不適合；畫的結果一定要和實體很像嗎？如果這麼要求，不如用拍照攝影的方式，透過自己的手彩繪的作品包含了作者內心的感覺，所以才會展現繪畫的魅力。繪畫的世界那麼寬廣，為什麼非要在意畫得「像」不像或畫得「對」不對呢？把畫畫當作遊戲，別鑽牛角尖。

水洗法真像是在變魔術，首先使用乾擦法的方式將廣告顏料塗在水彩紙上，完全乾了之後塗上墨汁，沒有搞錯，剛才的彩色完全淹沒在黑色的墨汁底下了。等到墨汁乾之後，將它拿到水龍頭底下沖水，不要懷疑，就讓水盡情的將墨汁沖掉吧！墨汁下面彩色的部份出現了，好像變魔術，好好玩！沖到你想要的效果就該停止啦，否則玩過頭、連廣告顏料也會被沖走囉！水洗法的效果有點像版畫，蠻適合用在畫古蹟的題材上，所以阿諾使用水洗法畫了一些台南古蹟、安平的劍獅、電母和雷公雕像等。水洗法的成品，乾了之後加上立可白線條，有一種特別的插畫效果。用玩遊戲和做實驗的心情來畫畫，你也可以很開心。

水洗法的成品，乾了之後加上立可白線條，有一種特別的插畫效果

參考畢卡索的立體派論點，用水洗法將雷公和電母兩座雕像畫在一起

安平古堡

赤崁樓

億載金城

西羅殿

安平的劍獅

想像的龍

靜物

做完第一張水洗法作品，內心很疑惑，看起來背景都是黑色，那不就和使用乾擦法畫在黑色的粉彩紙上一樣嗎?幹麻要大費周章上墨汁還要用水洗?再繼續嘗試與比較，發現水洗法因為用水沖洗的步驟，原來的乾擦水彩顏料部分也會被沖洗掉色，這種隨機和運氣所呈現的斑駁效果是完全使用乾擦法所沒有的。

注意到了嗎?畫面上黑色的部分(無論是彩色顏料之間透露的黑色或是底部的黑色）就是被水沖洗後留下的墨汁部分，所以，水洗法最初乾擦水彩顏料時，應該先「心知肚明」希望圖面呈現黑色的部分就不要塗水彩顏料，當然也用不到黑色的水彩顏料囉。

準備年老

自從學習自製蛋糕和麵包之後，必須準備許多不同的原物料，包含：高筋麵粉、低筋麵粉、全麥麵包、玉米粉、可可粉、塔塔粉、酵母粉…，林林總總一大堆。某天，運用家裡原來裝餅乾的瓶瓶罐罐貼上標記，分裝各式各樣的原物料，小強們看了很好奇，問阿諾媽咪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前又為什麼不用這樣？媽咪回答，為了防範老年癡呆，趁著頭腦還靈光的時候將東西一一標示清楚或用筆記下來，小強們看著罐上斗大的標示，笑媽咪不只防範老年癡呆症，還要防範老花眼！

瓶瓶罐罐貼上明顯的標示，防止老年癡呆、也防老花眼

最近因為大環境的變化，阿諾周圍的親友，有的正在面臨退休或脫離壯年的迷惘情緒，雖然他們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經感受年紀真的『老』了，退休是早晚的事，卻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做好準備，一旦離開了原本由別人安排好的固定的上下班作息時間或是有別人陪伴的環境，自己獨自一人竟然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或要做什麼事；有時會感到肚子不舒服，到處打電話向家人抱怨怎麼不回家探望；最怕的是老人家無聊到胡思亂想，害得家人因為擔心而亂了原來正常的生活。這不是誰對誰錯，而是尚未做好面對年老或退休的準備，常聽別人勸說：要在年輕時培養休閒嗜好，老了才不無聊；退休後不要老是關在家裡，要走出去；年紀大了做不了什麼貢獻，至少維持身體的基本健康，不需要麻煩年輕人。

回憶起三隻小強幼兒的時候在堆積木、蓋房子、玩辦家家酒，一面互相討論長大後要各自擁有自己的房子、要住在附近、要輪流照顧爸媽，家成還體貼的徵求同意：「媽咪，我長大後會環遊世界，不知道會在哪個國家，飛機票那麼貴，我可不可以一年只回家看你們一次？」當時聽了只覺得童言無忌，純真的話語一過就是十年了，好快，再一個十年不知道小強們會成長或發展成如何？但是，肯定的是十年後蟑螂和阿諾要退休了，十年後不知道是否還在自製蛋糕和麵包，但是，起碼現在開始準備，維持身體的健康，以後不要麻煩年輕人。

年紀愈大愈容易健忘，容易忘記最近的事，卻對很久以前的回憶念念不忘。哈！阿諾只記得蟑螂的手機號碼，其他的都無法背誦出來，卻記得十年前小朋友玩辦家家酒說的話，阿諾年紀大囉！

點畫

印象派的畫家秀拉在當年提出獨特的色彩論點，認為肉眼所看到的顏色其實是由許多的色彩組合而成，因而創造出點畫的作畫方式，若以現代科技分析和解釋色彩的確是這樣。對於不敢用色或是不想拿筆畫畫的作畫者而言，點畫倒是不錯的練習方式，使用畫筆的尾端或者棉花棒，直接沾水彩或廣告顏料或壓克力顏料，點在粉彩紙上，記得多換幾種顏色，紅色的頻果裡面可以加幾點藍色、綠色、黃色、紫色、白色…，原來單一的紅頻果立刻活躍起來。仔細看點畫，有點像馬賽克鑲貼壁畫，瞇起眼睛，在朦朧之間欣賞不同顏色的點所組成的色彩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