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6 上戰場

蟑螂對阿諾說：「我和妳一起上戰場！」

上午九點，蟑螂與阿諾在大雨中離開家，經阿公的家給祖先上香後，驅車前往「法務部調查局台南市調查處」（以下簡稱「台南市調查處」），一個蟑螂與阿諾第一次接觸的場所，非常不尋常。

連續兩周，南部壟罩在豐厚的雷雨胞的壞天氣當中，不僅衣服曬不乾，地板與家具表面潮濕黏踢踢不說，相機的繩帶都長出黴菌了！雷雨不停，颱風「盧碧」竟然「回馬槍」拖著500公里長的「颱風尾」西南氣流恐致災強降雨。

8月2日(周一)接獲北區實踐派出所的領取掛號信通知單，讓阿諾感到非常不安，以往與「漢唐冷凍」相關的掛號信領取地點是北區大光郵局，這一封卻是「派出所」？冒著大雨，前往領回掛號信，一封由「台南市調查處」發出的通知書，依據《商業會計法》通知「漢唐冷凍」的負責人於8月6日(週五)上午10:30前往「台南市調查處」接受調查與說明。

一封不尋常的文件，讓阿諾不知所措、精神緊張，記帳的會計事務所看了公文說：「沒遇過這類事件，不明白需要準備甚麼。」阿諾按公文的聯絡電話號碼，向該專員詢問，獲得答覆：「有一位捐贈人提到，發票金額有浮報情形，因此，請開立發票人到場說明。」

阿諾立即想起三～四年前所開立的二聯式發票，請記帳會計事務所調出該發票影印本，並電話向Ｌ先生問明事件。Ｌ先生解釋，調查處搜索他的家，將帳冊等資料帶走，他也承認「有的有多開，有的沒有。」

蟑螂與阿諾理解法務部公文的事件案由，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感到不安與緊張，特地向具備法律背景的朋友諮詢，應該如何應對。漢唐冷凍承接由Ｌ先生贊助＊＊國中的空調工程，一場美意但「溢開發票」觸犯了商業會計的法令，雖然整個工程是由蟑螂出面洽談與掌控工程施作，阿諾是公司負責人，應由阿諾到案說明。這天晚上，阿諾又失眠了。

法律朋友提供類似案件的判例與法律規範等連結，讓阿諾閱讀了解案件的性質與嚴重程度。每日工作結束，阿諾與蟑螂回想該空調工程的來龍去脈，回溯該工程內容細項與驗收請款的過程，阿諾翻出估價檔案與工作紀錄，阿諾漸漸穩定心情、慢慢釋懷，不再緊張了，準備倘然面對。

調查的前一晚，蟑螂約十點半收工返家，阿諾向蟑螂說：「今晚要早點睡覺，明天我要上戰場。」蟑螂回：「我和妳一起上戰場！」8月6日依然下著大雨，抵達安平區尋找車位。上午十點十分抵達「台南市調查處」，一個蟑螂與阿諾第一次接觸的場所，非常不尋常。入口廣場空無一人，氣氛顯得嚴肅，門口警衛要求出示公文、登記與量體溫，並規定「不得陪同」，蟑螂必須離開到附近的便利商店等候。蟑螂為阿諾撐傘、一手握著阿諾：「不能陪你，你自己加油囉！」阿諾回：「沒問題，你等我。」阿諾隨著接洽員穿越廣場進入建築物。

阿諾要求先去洗手間，續跟著接洽員通過走廊、兩側一間間掛著「訊問室」與編號的小房間，走廊盡頭一扇門，踏下幾步階梯，通過遮雨棚抵達另一棟建築物，一棟感覺像「廁所」的建築物，沒有走廊或是騎樓，建築立面就是一連串的門、連續並排的小隔間，每一扇門標示「會客室」與編號。

接洽員引阿諾進入其中一間，內部空間很小，一張桌子與三張椅子，桌面立著透明的壓克力板與一台電腦，指引阿諾坐在電腦的背面。接洽員坐在電腦螢幕前，檢視我的證件，一面詢問我的基本資料，同時在電腦上進行登錄，包含：出生地、學歷、居住地址等，問阿諾：「有沒有前科？」阿諾停頓一下，回應：「違反交通規則算不算？」接洽員愣了一下、沒有答覆。請我稍候，等候調查人員，並問我是否需要喝水，阿諾回：「好的，麻煩你。」

調查員帶著紙本資料進入，向我宣讀三項權利：1.可以保持緘默，不一定要對事情勉強作答；2.可以要求辯護律師或監護人陪同；3.如果有身體不舒服的狀況可以提出來，我們馬上停止。徵求阿諾是否需要辯護律師陪同？（阿諾回：不需要）現在的身體狀況是否願意接受調查？（阿諾回：可以）

調查員詢問「漢唐冷凍」立案時間與擔任負責人的時間，隨即出示發票影本，問：「你們公司有承接＊＊國中的空調工程嗎？這張發票是你親自開立的嗎？」調查員提高聲量問：「一個空調工程要超過一百萬？」阿諾淡定的細說從頭，包含：與Ｌ先生的委託工程關係、接獲承攬＊＊國中空調工作的時程與現勘過程，說明現勘既有的空調設備系統的數量、指出設備現況問題，建議保留部分堪用的設備進行保養繼續使用、建議修改出風管線系統、增加迴風循環系統、重新配管配電等細項，估價工程的未稅金額，與完工驗收後按Ｌ先生指示開立發票與指定的金額。

調查員似乎對於「回風系統」與「一對六」（一台主機對六組室內機）好奇與不理解，阿諾就「出風與迴風循環空氣」與「氣冷式冰水主機空調系統」進行解說，指出，學校的既有空調設備就是因為這些原因「耗電又不冷」，接洽員同時完成打字紀錄。

或許是阿諾的解釋條理分明、清晰又不急不趨，調查員與一旁的接洽員很快速地完成校對電腦螢幕的文字稿。調查員說明案件被調查人Ｌ先生於5月13日受調時承認發票浮報，今天的調查主要針對該發票，調查員與阿諾核對實際工程金額與發票金額的差距額度，漢唐冷凍是否從中獲得工程款以外的利益，以及是否得知Ｌ先生開立該發票的目地與用途。

釐清發票相關的內容，上午11點，完成調查流程。一改剛開始的高聲量，調查員問：外面風雨愈來愈大，你有帶傘嗎？阿諾回：我的先生在外面等，他有傘。調查員：你可以先打電話連絡妳先生，我們再花五分鐘讓你看過今天的調查紀錄後簽名，就送你出去了。

調查員送阿諾到前庭騎樓，蟑螂出現在大門口，阿諾請調查員留步，他很客氣的撐起傘、堅持送阿諾到蟑螂的面前。

步出「台南市調查處」，阿諾如釋重負，蟑螂問：想不想吃點甚麼壓壓驚？阿諾笑一笑，摟著蟑螂，跳過一個個的水窪，「回車上講故事給你聽。」蟑螂聽了上述的過程，驚訝問：「你又沒有到工程現場，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阿諾有做功課啊！有做功課就不必擔心掃到「颱風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