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淡彩畫

風景淡彩畫


星期六早上,小強們都到學校上輔導課,阿諾配合社大戶外教學的行程,提早一個多小時到台南神學院寫生。清晨天氣涼涼的,神學院很清靜,坐在樹下寫生有種安詳的氣氛。


 


八點多,神學院很安靜 




十點過後,彰輝樓前開始有人聚集聊天。

風景速寫

專家預測今年是個暖冬的天氣。在台南,12月仍然享受到幸福溫暖的陽光。122日 上午三個小時,社區大學彩繪班的師生前往巴克禮公園寫生;有了之前的臨摹練習,到達現場、面對實地的風景和樹木,就比較懂得如何取捨和立刻動筆,三個小時,完成兩幅簽字筆速寫。



在公園後方的圍牆邊,找到一處安靜的角落,坐下來動筆。阿諾不喜歡橋上的欄杆,所以捨棄不畫,還將樹木簡化了。圍牆裡面是國小的中央廚房,沒多久,廚房裡傳來陣陣的咖哩香,讓五官獲得滿滿的享受。



巴克禮公園的速寫-1



同學怕曬太陽,多半躲在樹蔭下作畫。阿諾喜歡這免費的維生素D,一人在冬陽的溫暖擁抱下,完成柳樹的速寫。


巴克禮公園的速寫-2



在陽光下寫生很不錯喔!


風景速寫

電腦掛點的日子,家務與工作之餘,練習臨摹一些大陸藝術學院的風景速寫作品。用黑色極細字簽字筆畫在有色的素描紙上的感覺很不錯,不需要上色、紙張的顏色就反映出畫面的氣氛,速度又快。



用白色的色鉛筆畫在黑色的素描紙上,有夜晚的感覺



用黑色簽字筆畫在黃色的素描紙上,有黃昏的氣氛



有如夕陽西下,漫步森林小徑準備回家



居陋室,怡然自得



黃昏了,期待家人晚餐的時刻

2009 台南市立圖書館/待業講座

台南市立圖書館於十月、十一月舉辦「生活達人待業充電系列講座」,限額35名,希望透過連續五場的手做課程與演講活動,讓參加的學員從中了解自我、獲得信心、重新出發。阿諾擔任第四場講座的講師,帶領學員《認識色彩、宣傳自己》,指導學員現場製作四頁的小書,作為表達自己、宣傳自己的小手冊。



阿諾擔任第四場講座的講師



帶領學員手做一本四頁的小書

 


雖然學員的平均年齡約50歲,雖然剛開始大家都搖頭不知道如何下筆,但是經過個別的引導與學員之間的腦力激盪,短短的兩個小時就完成一本本精彩的作品,當場發表與大家分享。有的學員畫下自己從小的夢想,就像一隻小蟲、不停的長大、長觸角、長翅膀;有人講述自己的工作像一隻候鳥,飛越許多國家,最後終究要飛回家;有學員將自己從原來被家庭和工作壓得無法喘息,到練氣功讓心情舒緩的心路歷程表達出來;有人目前開始尋找興趣,想要再學習。透過小書,學員們重新回顧自己的一生,運用彩筆、重新面對自己;聽著其他同學的小書分享,閱讀到別人的生命故事,同時也激起了自己內心的故事。



個別指導




運用彩筆表達自己



將自己比擬為一條魚,正在尋覓再學習的目標 




我是一隻候鳥,終究要飛回家 




彩色的人生


 


述說一生的重要歷程 




我是一隻小貓咪 




聽著別人的生命故事,更肯定自己

 


來報名參加系列活動的婆婆媽媽們,可能只是興趣、不見得屬於待業人士。但是,三個小時的活動結束,看見大家都帶著自己親手製作的小書、帶著自信滿滿的笑容離開,阿諾覺得這個立冬的上午很有意義,經過活動,讓自己也讓與會的學員了解,如何面對生活會更有意思!

阿諾的遷徙地圖

 


    三隻小強小的時候,喜歡用浴巾把書桌底下圍成封閉的空間,躲在裡面玩,阿諾問:「在裡面不會黑?不會怕嗎?」她們回答:「躲起來比較安全、比較好玩。」躲起來比較安全,對!躲起來比較安全 


躲亂世 


    媽媽挺著大肚子、左右手各摟著二妹及三妹,奶奶抱著阿諾、三姑姑和小姑姑緊緊挨在旁邊,女人和小孩都躲在黑暗的閣樓,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前門和後門完全敞開著,地面排列長長的竹竿,爺爺、爸爸和三個叔叔手裡各拿著武器躲在門後方的陰暗處,廚房的爐子不停的燒著開水。祈禱這一波亂民只是從門前通過,看見門戶大開、看見內部無啥值錢的物品又似乎沒人的樣子,不想進入;如果亂民真的闖入、踩到地面的竹竿滑倒之際,爺爺他們就一起上、用力的打、澆下開水! 

1960年代,印尼和菲律賓對華人的嫉恨,逐漸向東南亞其他國家漫延。自1962年翁山將軍(翁山蘇姬的爸爸)被暗殺,緬甸進入軍政府統治,次年,阿諾出生。1967年中國共產黨焚燒緬甸國旗的事端,引發緬甸人民排華的積怨,經常聚眾暴動、打家劫舍、燒殺辱掠,中國人隨時處在惶恐不安的處境中。為了安全,把祭祀祖先的神位和香爐藏匿起來,讓外表看起來像緬甸人的家,爸爸和二叔站在巷口輪值把風,奶奶、媽媽總把值錢的東西綁在身上,做好了隨時逃命的準備。有一次,我們所居住的緬甸22號街有一戶華人在辦喪事,依照習俗,家人將往生者的生辰與生前重要紀事寫在紅色的布條上、並用竹竿撐起,出殯時由家人扛在肩上,卻被亂民污蔑為共產黨的五星旗,以此為藉口來打劫我們這一條唐人街;同住在22號街的緬甸人擔心事件擴大,特別向爺爺商借一幅很大的緬甸國旗,掛在街頭,並由緬甸人輪流站崗,才沒發生不幸。 

    上天保佑,傍晚時刻亂民離開了,大家鬆了一口氣。隔壁幾家的婆婆、嬸嬸站在路旁嚎啕大哭,那些沒天良的亂民趁火打劫,搶走了家當、還將汽油倒進他們的米缸,又要餓肚子了。爺爺從街上打聽消息,凡中國人開的私塾全都被破壞了,政府毫無預警的廢除現有的貨幣、另發行新的貨幣制度,不僅失去了學習中文的機會,連爺爺、奶奶多年來工作的積蓄都化為烏有,當時阿諾六歲,從奶奶的臉上看見氣憤和絕望。爺爺認為緬甸這個國家不適合我們生活,為了習中文,移民到台灣吧! 

    除了新婚的二姑姑因為姑丈公職的因素不能離開,這一大家子合起來共超過二十個人,要移民談何容易!政府只開放緬甸到泰國的機票,爺爺透過關係事先打點好泰國轉機香港、再轉機台灣的機票。由於爺爺的身份特殊,爸爸擔心有心人士會趁機在爺爺的行李或身上放入違禁品,用嫁禍栽贓的手段抓走爺爺,在離開緬甸機場的那一天,爸爸出動了所有的朋友,將爺爺層層圍住、貼身護送爺爺離境。爺爺帶著三姑和兩位叔叔為先鋒部隊,輾轉勞頓到台灣,靠爺爺的朋友幫忙,找到臨時的工作,落腳台北縣中和南勢角的華新街。幾個月後,爸爸、媽媽、奶奶、二叔和我們四姐妹為第二批離開緬甸;再半年,大姑姑、姑丈和四個表姐妹以及兩位阿姨進住這華新街二層樓的宅院,1969年展開移民的新生活。


阿諾生於緬甸,雖然緬甸政府不准中國人辦學,

爺爺仍然送阿諾到中國人私設的教室學習中文,

但是,才上學一個月,學校就被沒收了。

這張相片,是阿諾當時準備上學,攝於緬甸22號街


躲房東


    移民到一個完全陌生的新環境豈是一個「苦」字可以概括。在機場被緬甸海關欺侮、蹧蹋,硬說我們的鐵製大型行李箱暗藏珠寶,用工具撬開、破壞、沒找到珠寶還罵人;全部的人擠在泰國過境旅館過夜,有的睡地板、有的睡椅子,隔天在候機室清點人數、竟少了二妹,折騰了半天在床底下找到還在熟睡的妹妹,差一點錯過飛機。台灣的冬天好冷,和緬甸溫暖的氣候完全不同,才剛滿月就離開緬甸的小妹禁不起寒冬、得了氣喘,叔叔冷得縮在木板上發抖。在緬甸,只要靠奶奶和爸爸經營裁縫店就可以養活一家人,來到台灣,完全從零開始;所有的青壯年都外出找工作,但是沒有兵役證明、也沒有保證人,想工作可是受盡委屈;別人可憐叔叔沒飯吃、給他一碗飯到自助餐店配湯汁,爸爸到修車廠當臨時工、每天工作到半夜兩點,媽媽在塑膠工廠常常加班到九點才回家。白天只剩下奶奶在家做毛衣加工,照料十二歲的小姑姑以及八個小女生,十個人枯坐在一張草席上,我們當時真是乖,不哭不鬧、逗弄地上的螞蟻玩;奶奶經常偷偷流淚,咬緊牙根忍住這個「苦」。想念緬甸清晨五點成群的烏鴉停在路旁的汽油桶上嘎嘎的叫,想念隔壁茶舖的印度奶茶香,想念下午時刻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看著小販們頭頂著各式的點心叫賣...,想念緬甸。 

    宅院的房東講明了討厭小孩,不喜歡小孩子把他的房子弄髒弄壞,而且總在晚餐時刻突擊檢查;為了討好房東,只有大人們在一樓用餐,媽媽和大姑姑各捧著一個大碗的飯菜,把自己的小孩趕到二樓吃飯,以前為了躲亂民、現在是躲房東。 


躲台灣人 


    受不了房東的百般刁難,搬離二樓宅院,住進華新街113巷的連棟公寓,四排的連棟公寓,第二排和第三排面對面、中間隔著2弄的巷子,我們在第三排又搬過一次家,從144樓搬到123樓,這一條無尾巷和連棟公寓,每每出現在阿諾的夢境。家裡的經濟狀況逐漸穩定,小姑姑和阿諾進入小學唸書,奶奶在家代工西服、照顧還沒上學的妹妹們,放學後阿諾帶著妹妹到附近的學校玩,遍地的雜草是我們辦家家酒的佳餚,然而,最想玩的是那個忽高忽低的鞦韆,因為言語不通,我們總是等到遊樂場的人走光了、才能玩一下下。 

    某天,我們的運氣不錯,到達遊樂場時沒有別人,阿諾和妹妹各站上一個鞦韆,盪得好高、好高。一會兒,三個男孩走進遊樂場,一臉兇惡的抓著鞦韆的鏈條,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但是命令我們離開的意圖非常明顯,阿諾認為今天我們先到,理應由我們先玩,三個男生見我們並沒有離去的意思,愈罵愈兇(幾年後阿諾懂得他們罵的是非常不雅的粗話)、愈走愈近,忽然,用力扯下了三妹的長褲,這個突來的舉動嚇得妹妹大哭,阿諾牽著妹妹一路哭回家,阿諾不明白,我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受欺侮?從此以後,只敢蹲在草叢玩、躲台灣人。 

    漸漸的,在台灣的生活穩定,便著手協助其他的親友移民來台,移民的模式比照我們,先遣單身的年輕人來台暫時寄居阿諾家,俟工作穩定、有租屋能力,再申請其他的家人移民。也因此,家裡總是很熱鬧,所有的阿姨、姑姑、表姑們同住一個房間,表叔等男性則睡客廳,晚餐的時候要分批吃飯。為了就近相互照應,爺爺幫移民來台的親友在同一條巷子租屋:小姨婆和五個表舅住在154樓、三姨婆和四位表姑住在133樓、大姑丈一家人住在112樓、舅公一家八口住在121樓、爸爸的朋友家人住在101樓、爺爺的朋友的兒子一家人住在141樓。另有幾戶緬甸華橋在大街上賣緬甸料理,其中一位雲南籍的婆婆煮的緬甸料理最道地,每到假日總是門庭若市、大排長龍,113巷幾乎成了緬甸華僑聚居地,街上常出現穿著沙龍的緬甸華橋,一點也不奇怪。 

爸爸最愛熱鬧了,媽媽偶而也會作一些緬甸料理,邀請所有的親友到家裡聚會,這一天家裡就像在辦喜事,話家常、聊緬甸的陳年往事。聚會的隔天,雲南籍的婆婆向奶奶報怨,因為我們的家族聚會害得她的料理賣不出去,下次我家如果再煮緬甸料理,拜託奶奶提前通知,她就準備公休啦! 

一群小孩放學後在水池平台上跳格子、玩橡皮筋,有人喊:「矮王來了!」小孩們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躲起來;阿諾和妹妹躲在樓梯間,我們很怕這位山東腔的大嗓門清潔管理員,他總是拿著竹掃把趕小孩。搞不懂,為什麼我們總在「躲」? 

    躲進家裡面安心多了,華新街的連棟公寓是緬甸華僑的心靈避風港,這裡有許許多多值得慶賀的喜事:有叔叔、姑姑、阿姨們結婚的歡樂喜氣,表示生活安定讓叔叔輩決定落葉生根;有媽媽生弟弟的重大喜訊,八個孫女之後、這是爺爺的第一位孫子,意義非凡。還有阿諾求學的成長記憶,我們這一輩喪失僑生資格後,阿諾是第一位面對台灣的高中和大學聯考制度、而且考取公立學校的。這也表示阿諾要離開華新街、獨自到陌生的台南求學,但是,這次離開家,不再像離開緬甸時那麼不安了,至少語言會通,至少阿諾的家還在啊!

 


華新街是阿諾在台灣的故鄉,每每出現在阿諾的夢境,

這張相片是阿諾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放學走在華新街上。

 


躲鄉愁 


    為了減輕爸媽的經濟負擔,阿諾利用課餘時間兼任三個家教、承包學校的海報設計,並且限制自己寒暑假才能回家以減少開支。大學一年級的元旦連續假期,同學們都返鄉了,阿諾承攬同學的期末作業、獨自留在系館打拼,空蕩寂靜的系館激起思鄉的情緒,走到電話亭撥電話回家問候,奇怪電話沒人接聽,這個情形太不尋常了,家裡從來不會沒有人,最少、奶奶一定在;試了幾次都一樣,太不尋常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安的在電話亭和系館間踱步,每半小時就試撥幾次,結果都是一樣沒人接聽。不得已,撥電話向出嫁的三姑姑請問,姑姑告知:「爸爸他們今天在搬家,電話移機尚未裝設完成。」幸好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一個人躲在系館哭泣,好想回家!

    為了學費,放棄寒假假期參加研究計畫,除夕前一天,總算要返鄉了,但是家搬了!搭夜車北上,黎明時刻走回華新街的連棟公寓,爺爺依約在公寓等阿諾,帶著阿諾步行到南勢角景新街的新公寓,華新街的連棟公寓由剛當上爸爸的三叔續承租。回頭望著還沒甦醒的公寓,沒想到只是暫時離家去念大學,四個月後竟是永遠離開了成長的第二故鄉--華新街。 

    奶奶和媽媽備好了奶茶早餐迎接阿諾,奶茶很香,但是缺少一種說不出的濃濃味道;爸爸帶阿諾參觀新家,解說如何和建商討論地磚的顏色、全家人如何辛苦的整理家當。阿諾想,老天爺是刻意安排阿諾「躲」在台南,避免賴在華新街、整理不了紊亂的記憶家當吧。這是移民台灣十四年辛勞的成果,從此脫離了租屋搬家的不安定感,這是爺爺、奶奶的心願,終於在講國語的土地上擁有自己的房子,1983年在全新的家過新年。 

    景新街位處台北縣中和、永和、新店和台北市的交界地帶,也是我們家世代交替的重要場景。三妹、阿諾、小妹、阿弟陸續組成新家庭,老爸、奶奶、爺爺卻先後離開,您們是認為不需要再搬家了、所以可以永遠「躲」起來了嗎?看見老媽坐在安樂椅上打盹,阿諾想念叔叔、姑姑們的西洋音樂,想念奶奶和媽媽在廚房煲湯的香味,想念爺爺、爸爸敲敲打打修理家具的身影...,想念華新街。

 


躲婚姻 


    結婚後,用工作拖延、遲遲未搬到台南,是擔心再一次離開家?還是害怕再一次家離開阿諾?每兩週到台南和蟑螂小聚,婆婆不懂國語、一直不認同阿諾這位不說台語的外省人。蟑螂帶阿諾到台南縣將軍鄉沤汪鄉下的老家,看見婆婆將田邊小小的芋頭挖出來,阿諾不解的詢問:為何不等芋頭長大了再挖?婆婆將挖出的芋頭推到阿諾眼前:「這芋頭生得差、要挖出來處理,就像妳生得差、要卡緊處理掉同款!」四周寬廣的田野,竟找不到一處可以容阿諾躲藏的地方。

     1993年除夕之前,帶著兩紙箱的行李暫時住進公婆在台南市公園路的家,準備過第一個台灣人的年。蟑螂特地為除夕的圍爐買了一個鰱魚頭,因為他想吃阿諾曾經煮過的砂鍋魚頭;當阿諾開始料理晚餐,婆婆大聲嚷:「妳煮的這是蝦米東西?今晚妳大哥大嫂要來圍爐,妳煮的東西可以吃嗎?」阿諾只能無語的收拾魚頭。鄉下的親戚送來了蟑螂預定購買的地瓜和芋頭,親戚不解的問:「買這麼多地瓜和芋頭要幹麻?」阿諾解釋:「台南的地瓜好吃,買了帶回娘家分送給親朋好友。」親戚忿忿不平的說:「妳甘知道?古早我們都只是吃地瓜配湯,不能吃飯,政府把米通通拿去給阿兵哥吃。」阿諾想和親戚多聊幾句,以拉近彼此的關係,於是反問:「為什麼?」沒想到,親戚氣憤的答:「米給阿兵哥吃,才有力氣打你們外省人啊!」婆婆接著到:「妳們吃台灣人的米,喝台灣人的水,不說台語還說國語幹麻?是要回大陸喔?」彷彿鞦韆前的三個小男生,一把扯下了阿諾的褲子,阿諾躲進房間,看著一直都打包好的兩紙箱,希望永康的房子快快完工,這裡不是阿諾的家!

    過完年後,三月份搬進永康的家,靜靜坐在餐廳,看著阿諾親手設計的櫥櫃與餐桌,大桌子紮紮實實的固定在地板上,內心終於了解,爺爺、奶奶費盡心思帶著我們離開不歡迎中國人的緬甸、爸媽終其一生辛勞要貸款買一間自己的房子,為的就是這一份篤實的安定感。

三隻小強躲在桌子底下喊:「媽咪,妳也來嘛,妳也躲進來和我們一起玩啊!」不了,阿諾不再躲了!


媽咪,妳也躲進來一起玩嘛! 



【後記】:《躲》一文被收錄在《混搭》一書當中。《混搭》一書是由外省台灣人協會策劃,印刻出版的新書,ISBN978-986-6377-89-120107月正式出版

 

全國登山會師

1024(星期六)下午,阿諾和三隻小強坐火車前往台南縣新營市探班,當天是由台南縣登山協會承辦的第35屆全國登山社團大會師,這是一年一度登山屆的「大拜拜」活動,來自全國的登山社團齊聚新營體育場。周六下午有一場由南搜表演的山區救援的示範演練,蟑螂爸爸和南搜的伙伴為了這一場的演練,下班後在新化岩場和高雄壽山岩場練到深夜,為得就是一場完美又安全的演練。


三隻小強前往新營體育場探班




演練開始前,在南搜的攤位學習結繩




通過考驗就可獲得小禮物




這13位南搜夥伴是本次演練的主要人員




由總教練講解整個峽谷拖吊傷患的過程,陳良一總教練對於繩索和勾環等救難用具的專業度另人欽佩,尤其,詳細記錄每一條繩索的使用次數、強度等內容,每次使用完還要清洗、晾乾,不能曬太陽、不能泡清潔劑、不能踩、不能碰到沙,把繩子當作孩子細心照顧,令人敬佩。總教練如此嚴格要求,是因為這些繩索關係每一位救難人員和被救的人的生命安全,他的口頭禪:「這不能開玩笑!」




一號與二號攻擊手先降落深谷,為傷患做簡易包紮處理。




一號拖吊手(蟑螂)和二號拖吊手,降落深谷。




兩位攻擊手和兩位拖吊手合力組裝擔架,該擔架重達18公斤,適合用在直升機拖吊傷患,平常前往山區搜救是不會帶這種裝備的。




將傷患搬到擔架上固定




將擔架和一號拖吊手固定.戴藍色頭盔的一號攻擊手是本次演練唯一的女生,對於整個拖吊繩索系統安全一一檢查,並且掌控與指揮峽谷與上方拖吊隊伍的連繫,那種萬夫莫敵的氣勢令三隻小強愛死了,yy阿姨是小強們的偶像和努力的目標。




準備拖吊,蟑螂爸爸負責拖吊傷患。演練完成獲得觀眾的掌聲,就是靠這種平常的練習,在八八水災或山難發生的時候,才能順利支援救災任務。





晚會上,台南縣長表揚勇士,包含蟑螂爸爸在內的台灣三大山脈探勘活動的勇士、成功完成世界七頂峰遠征計畫的勇士、佳暮四勇士。 


台灣立報/報導 我們的足跡

《台灣立報》20091022日 刊登一篇關於【我們的足跡】的報導,


標題為:山徑足跡 有我們的智慧與勇氣


以下是報導的全文和引用的圖片


【記者呂淑姮台北報導】每個家庭喜愛的休閒活動都不同,有的家庭喜歡全家大小一起去看藝術展覽、聽音樂會,有的家庭喜歡一起外出旅遊。有個家庭很特別,喜歡全家一起去登山,至今為止已經全家共同攀登過超過40座台灣百岳。


《我們的足跡》部落格格主阿諾媽媽說,也許是因為她和暱稱「蟑螂」的先生因為登山而結緣,所以在婚後,也帶著孩子一起爬山。阿諾的3個女兒分別是國中和國小的年紀,雖然都是小女孩,卻都可以靠著自己的雙腳、背著超過10公斤 的行李,爬上超過3千公尺 的高山。

 


遠離文明12


來看看阿諾一家人的足跡:一家5口曾經遠離文明12天,為的是走完「南二段縱走」,這段路包括了南雙頭山(3,288公尺 )、雲峰(3,564公尺 )、轆轆山(3,267公尺 )、塔芬山(3,070公尺 )、達芬尖山(3,135公尺 )、大水窟山(3,642公尺 )、秀姑巒山(3,825公尺 ),途中也經過了荖濃溪的源頭。


「爬山的過程,是教室裡學不到的學習。」阿諾媽媽說,孩子平時在家中或者學校,碰到問題、困難時,總是有「再一次」的機會、甚至有耍賴的空間。但是在崇山峻嶺中遇到困難、危險,當全家一起走在懸崖峭壁上,用繩索攀登前進,無論大人小孩,都沒有跟「山」討價還價的餘地。


阿諾媽媽希望,孩子們可以在登山的過程中,向自然學習,更要培養自己不會輕易放棄的決心。所以3個孩子要自己收裝備、自己扛,更要分工合作,家人之間要互相幫助。「全家一起從事野營爬山活動,大家都應該動手做事,一面學習一面成長。」阿諾說。


在高山上會碰上高山症、失溫、體力不濟的狀況,要怎麼克服?如何在嚴酷的環境下繼續生存?這都是阿諾媽媽 和 先生希望孩子學會的課題:「在現實生活裡,我們要學的不就是『生存』嗎?」阿諾說。


彷彿把小鷹踢出巢學飛的老鷹,兩位愛山、更愛家的大人們,在帶著孩子爬山的同時,比別人更多一份心理上的壓力:「爬山的時候,總是很擔心孩子的安危。」看著登山時拍的照片,全家人有時走在颳著強風的險降坡山稜線上,有時走在碎石斷崖邊,有時走在結了冰、十分滑溜的箭竹草叢裡……「全家一起面對,感覺真的很棒。」阿諾笑。

 


山是天然導師


攀登台灣百岳,山上遇到的各種地型、動植物,都是最天然的導師。阿諾說,有時會碰到水鹿在帳篷外面散步,聽著牠們的叫聲,感覺好像水鹿們在替他們加油打氣;也有碰過山羊站在峭壁的那一端,矯健身手蹬著山頭一躍而過;也有在山徑上看到山豬和水鹿的骸骨,這是孩子們親近自然的禮物;或者在涉溪而過的時候,與路過的山羌四眼相望。


蟑螂爸爸負責教導孩子們認識各種動植物、學著地圖研判、無線電運用。餓了、渴了,不一定要喝三合一咖啡、紫菜湯,試著找尋山上才有的玉山懸鉤子,或者採食各種樹葉:「二葉松味道苦苦的、五葉松的味道較甜像養樂多、刺柏的味道像牛奶糖。」蟑螂爸爸還會從周遭環境判斷該處是否為原住民狩獵地點,是經驗豐富的好手。


「親自走過,才能印證書本上的知識。」阿諾媽媽說,他們儘量在登山路線中,加進各種生物、歷史、人文等相關知識,讓孩子們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足跡去體驗,知識才會是活的東西。

 


深刻的生活教育


跟著爸媽登山,阿諾的3個女兒對於山的認識,比起同齡孩子豐富許多。但是阿諾說,有得必有失,因為孩子的童年和其他小朋友真的很不相同,當別人在玩玩具、聽流行音樂、買漂亮衣服的時候,孩子跟著爸媽在山裡趴趴走。「少了認識周杰倫、蔡依林的機會。」阿諾媽媽開玩笑。


當阿諾看到孩子在學校,因為和其他同學的話題格格不入而遭受排擠的時候,雖然心疼,但是仍然堅持這些「共同的足跡」,對孩子的未來將會有深遠的影響。一時跟不上流行話題?沒關係。阿諾認為:「登山訓練的是更深刻的生活教育。」


在登山途中,家人緊緊連繫在一起,也是談心的好時機。孩子們追問爸媽相識的浪漫戀曲,阿諾則開玩笑說自己像收音機,不停地碎碎念,希望孩子記住爸媽希望帶給她們的各種道理。蟑螂爸爸還會在登山後來個檢討,行進速度有沒有達到標準?收、紮營夠不夠熟練?有沒有記住老爸的野外求生知識?


攀登高山,會碰到各種狀況。阿諾一家人也在山上遇到過山難事件:「前不久還看到的人,之後卻不見了,那種感覺很深刻。」阿諾說。

 


黑色奇萊山難多


山難地點就發生在有「黑色奇萊」之稱的奇萊群峰,這也是台灣山難發生機率最高的地方。在登山途中,一位山友和阿諾一家打過招呼之後,就越過他們繼續往前走。阿諾一家人則在後用正常速度前進,但是一路上卻沒再看到山友的蹤影。


阿諾一家納悶,那位山友怎麼走這麼快?等到達一處山屋之後過沒多久,傳來山友失聯的消息。消防隊、登山隊都出動人員搜索,但都一無所獲。阿諾一家不停地向各方搜救人員報告最後遇到山友的地點資訊,最後仍然沒有找到人,那位山友就這樣消失了。


「女兒問我,當初我們是不是該拉那位山友一起走?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大家都很難過,回到家之後,親子一起共同創作圖文繪本,寫下心情、記錄這次遇見山難的感想。

 


山與自然的智慧


「爬山重要的不在於登上山頂,而是在於登山的學習過程,我們是不是盡力克服了路途中的每一個困難;重要的是我們有一個努力的目標、有沒有決心堅持到底。」這是阿諾寫在部落格裡的一段話。


她希望孩子了解,人不可能永遠站在頂峰,當人生遇到低潮的時候,學著去解決、面對,就好像一起走過一座又一作險峻的山頂,那是「山」與「環境」教給人們無聲的智慧,也是教室裡學不來的智慧。 

 


喜愛登山的阿諾一家人,將登山心情紀錄在部落格《我們的足跡》;他們曾在攀登奇萊群峰時遇見山難事件,全家人將感想紀錄在共同創作的手工繪本《黑色奇萊》裡。(圖/阿諾提供 文/呂淑姮)



我們的足跡--前言

    ( 這段前言,原寫於 2003 年,為了作為部落格目錄並置頂,必須不斷更動該網誌的發布日期。 ) 登山﹑健行及露營是我家最平常的休閒活動,因為爸爸及媽媽愛好大自然又喜歡運動,因此我們姊妹從小就常跟著爸媽一同到野外『餐風露宿』。媽媽透露:當我們還在媽咪的肚子裡,就曾跟著爸媽...